无声乐谱

午休中的办公室比平常来得吵闹，不是从茶水间传出来的笑声干扰我思想的·情绪。

收拾了我的桌面，我离开办公室，忽然发现到，一些笑声隐藏着没被发现的焦虑。对了，还有少少寂寞。

我拿着两包椰浆饭，没有目的地在街上，交替着脚步。早上买的椰浆饭早已冷去，都是冷气开太冷的关系，可是感情没有吹冷气，为什么还是会冷却？我为自己设计了一个问题，然后用几秒钟的时间去尝试回答。

一，二，三，四，五。不知道。

我放弃回答。

与太多人擦肩而过，才发现原来我独自一个人走了那么久。

我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，开始享用我的午餐。

这里有三颗树，还有一个巴士站。我就坐在巴士站后面。围绕着那每棵树的，是一些不完善的凳子。有的只剩下骨架，比起其他那两张，它更显得孤独。我坐到它旁边，继续吃着。

可能觉得自己跟它比较投契吧。我没有理会，自顾自地吃着我的椰浆饭。

脑袋不时被扑鼻而来的尼古丁味道一点一点地刺激着，提醒我二手烟的祸害。我咳了几声，结果换来烟客们投射奇怪的眼光。这里是吸烟区。

有时，我会在想，他们吐出来的，除了尼古丁之外，是不是还有他们不想面对的烦恼？如果是的话，那应该很美好。可以看着自己压抑很久的烦恼盘旋着上升，然后变得越来越模糊，最后消失。

我微笑。然后整理一下手中的纸袋。吃完了午餐，是时候离开了。我站起来，忽然想到幸好烦恼没有真的因此消失，不然的话，地球会变成一粒烟球。

纸袋被我扔到垃圾桶里。我是个不乱丢垃圾的人，从小就是这样。不过这么一来会被父母说我很固执。我不知道固执和坚持的分别在那里，就好象我不知道下一趟的 LRT 要等多久一样。

扯远了。

我望了望表，12点22分，距离开工的时间还有38分钟。我离开吸烟区，往公司走去。后面还有一些尼古丁的味道沾染到我的衣上，似乎连尼古丁也想离开这里。我回过头想要看那个只剩骨架的凳子，却发现有很多烦恼随风而散。一个烟客把烟蒂踩息了然后走掉。那个烟蒂还在烧着，一点一点地吐出白烟，在那张凳子旁。

我转过头，继续走向公司。

忽然想起与同事今早的对话。

“好期待新年，你不期待吗？” 她放下耳机，对我说。

“没有。就算是我的生日，也没有期待。” 我简单地回答。

“啊，那你都在期待什么啊？” 她很惊讶，然后戴上耳机，继续她手头上的工作。

我无言，没有答她。对啊，我都在期待些什么？

电梯很快就到了。我走进去，准备回到工作室。今天的下午就这样过了。我要记起来，今天我和凳子有一个很短的邂逅。

哦，对了。还有尼古丁。